三、“蔡说”的二个重大发现
在《金瓶梅》的研究中,“蔡说”有二个重大发现,这二个发现,分别论述如下。
<一> 主要影射讽刺对象新说
《金瓶梅》在社会上流传以后,人们早就看出它是一部“指斥时事”的书。可是几百年来,人们只知道书中影射讽刺谩骂的对象是严嵩父子。因为《金瓶梅》的书从王世贞家传出,所以人们自然而然地联想到王世贞与严嵩的怨仇关系。
可是,我们在研究《金瓶梅》时发现:王世贞虽然与严嵩父子有杀父之仇,但是,王世贞已经利用创作戏剧《鸣凤记》,把严嵩父子骂够了。
而且严嵩父子下台以后就被背上奸臣的恶名,成为过街老鼠,臭不可闻。无论怎样对他侮辱攻击谩骂都不为过。
《金瓶梅》是一部“指斥时事”的书,可它采用的是“借宋喻明”、“影射讽刺”、“暗中谩骂”的方式,发泄作者的心头之愤。难道暗骂比明骂还痛快过瘾吗?为什么可以明骂,可以公开大骂特骂而却采用暗骂,只能暗暗泄恨呢?可见,在《金瓶梅》中,王世贞要骂的不一定是严嵩父子,可能还另有其人?
我们在研究王世贞时还发现,王对张居正也积怨颇深。王世贞和张居正是同年进士,张居正掌权时拉笼王世贞,因政见不同,不相为谋。此外,两人之间还发生了一些个人恩怨。据明史记载。张的妻弟王化违法,王世贞没有偏袒他,张居正就罢了王世贞的官。后来王世贞被拟用“应天府尹”,张当面不说,暗中指使言官弹劾,结果“复被劾罢”。王世贞罢官闲居,心灰意冷、看破红尘,拜王锡爵的女儿王焘贞学道,张居正说他蛊惑人心,诛连王锡爵、王世懋,差点酿成大祸。
王世贞恨张居正,在他的作品中有攻击张的蛛丝马迹。在王世贞的《觚不觚录》记载了他认为张的不觚(不合法制)的事有:僭妄:親王體至尊,“彼此具賓主上坐長揖,無毫發等差”、“知其為避江陵諱也”;堵塞言路;“不轨谋(以首題舜命禹)”;默许父母“忤逆”;“纵容家人游七”;贪赃受贿。《嘉靖以来首辅传》总共八卷,张居正传就有两卷,其中也带有上纲上线放大张居正错误之嫌。毕竟作为一名史学家,也作为一名文学泰斗,王世贞不可以流露出过多的私怨成分。《金瓶梅》创作时,虽然张居正已死,张居正的历史地位。王世贞的文学地位以及他的修养都决定了纵然对张居正有诸多不满,也不便公然指责这位故去的内阁首辅。于是只能请自己欣赏的蔡荣名通过隐姓埋名的方式进行《金瓶梅》的创作,抒发对张居正的愤恨之情。
把《金瓶梅》与《嘉靖以来首辅传》对照,的确可以找到许多张居正的影子。例如《金瓶梅》里,西门庆最宠爱的潘金莲表面看是第五个妻妾,加上死去的陈大娘子、卓二儿,实际上是第七个,影射张居正宠爱第七个小妾。
万历刻本十一回288页中,西门庆十兄弟中本来“孙寡嘴年纪五十余岁”,比西门庆大,大家“见西门庆有些钱钞,让西门庆做了大哥”(万历刻本11回289页)。伯仲换位,叔做了大哥,叔大。张居正字“叔大”。《首辅传》503页,误为“时大”。
万历刻本卷首词23页:“明朝事天自安排。知他富贵几时来,且優游、且随分、且开怀。”我们粗看都以为是说:明天的事天自会安排。其实不然,这是在“刺”张居正不自量力,无力回天。而且有点幸灾乐祸。《首辅传》507页:居正既得国,慨然以天下为己任。”《首辅传》516页:“而居正有奏谢,亦自负以为帝者师;且引赞拜不名之礼,隐然兼萧何子房而有之。”
万历刻本74回2156页:“宋御史见西门庆堂廡宽廣,院中幽深。书画文物极一时之盛。又见挂着一幅阳捧日横批古画。”《首辅传》509页:“名其楼曰:捧日。”
万历刻本73回2110页:“伯爵灯下看见西门庆白绫袄子上罩着青段五彩飞鱼莽衣,张爪舞牙。头角峥嵘。扬须鼓巤。金碧掩映,蟠在身上。諕了一跳。问:哥,这衣服是那里的。《首辅传》513页:“坐莽者禁服也,惟司礼首璫,上所慿倚,间或得之。”
万历刻本79回2431页:“那不便肾囊肿胀破了,流了一滩鲜血。龟头上又生出疳来,流黄水不止。西门庆不觉昏迷过去。”《首辅传》528页:“居正则亦已病矣,病得之多御内而不给。则日饵房中药。......泄之遂不禁,去若脂膏者,而大肠亦出,日以羸削。”这里将西门庆设置于张居正的病症相同,暗示之意极为明显。
万历刻本62回1748—1749页:“叫迎春替他铺垫了身底下草纸,搊他朝里,盖被停当睡了。......(迎春)正在睡思昏沉之际。梦见李瓶儿下炕来,推了迎春一推,嘱付,你每看家,我去也。忽然惊醒。见卓上灯尚未灭,向床上视之,还面朝里。摸了摸,口内已无气矣。不知多咱时分,呜呼哀哉,断气身亡。”《首辅传》529页:“卧帷中,至明不闻声。家人怪而发焉,则气绝矣。”
由于案例太多,在此就不一一例举。由上文所见,不仅衣食住行,包括病症和死状,基本上就把西门庆的原型设定为张居正。作者移花接木,偷梁换柱,挖空心思地将“张居正”写进《金瓶梅》中,进行无情地鞭挞。张居正可不比严嵩,为此唯有把作者姓名隐去,方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。
发现《金瓶梅》影射讽刺的主要对象为张居正以后,《金瓶梅》中有些谜题就迎刃而解了。首先,正面回答了作者为什么要隐姓埋名的原因。其次,破解了廿公书的“跋”中的谜题。
在万历刻本《金瓶梅词话》中,在欣欣子的序后面,有一短篇廿公书的跋。全文如下:
《金瓶梅》,传为世廟时一钜公寓言,盖有所刺也。然曲尽人间丑态,其亦先师不删郑、衞之旨乎?中间处处埋伏因果,作者亦大慈悲矣。今后流行此书,功德无量矣。不知者竟目为淫书,不惟不知作者之旨,并亦冤却流行者之心矣!特为白之。署名为廿公书。
我们认为万历刻本作序的欣欣子是《金瓶梅》作者蔡荣名自己。这个作“跋”的廿公就是蔡荣名的“教父”、“老师”、《金瓶梅》创作的主谋者王世贞。欣欣子写的序主要强调因果报应,盖为世戒。而廿公的“跋”要强调的“盖有所刺”,流行者的功德。(蔡把书写好以后,已送给王,由王负责出版)“廿公”也可以写成“20公”,我们理解为万历廿年老先生即王世贞是也。
在这篇廿公写的“跋”中,《金瓶梅》传为世廟时一钜公寓言,原来“金学界”都理解为一钜公写的寓言,认为寻找《金瓶梅》的作者,就是寻找这位钜公。我们发现《金瓶梅》主要影射讽刺的对象是张居正,廿公是王世贞以后,原来的理解完全错了。这句话的意思不是钜公写的寓言,而是写钜公的寓言。钜公即张居正也。查《百科辞典》“钜公”一词有二种释义:①指天子②王公大臣。所以“钜公”既可指天子,又可指大臣,很适合张居正“帝者师”的身份。“钜公”二字,作者亦在玩文字游戏,聪明的陈明达先生,早就用黄岩方言破解了字谜。陈明达先生认为:“钜”字是一个拆字谜,拆开就是“巨”“金”二字,“巨”与“居”同音。黄岩方言,“金”与“正”也同音。都读“jin”,“巨金”就是“居正”,也就是说《金瓶梅》其实就是一个讽刺张居正的寓言。
<二> 兰陵笑笑生笔名新解
在万历刻本《金瓶梅词话》中,有一篇署名“欣欣子”的序,指明书的作者为“兰陵笑笑生”。
中国人重乡土观念,在署名时挂上郡望(即籍贯),可说是中国古人的通例。
因此,人们自然而然地把兰陵当作地名,但结果是无论山东苍山县兰陵镇,还是古时曾名兰陵的江苏武进县,山东峄县,都找不到笑笑生,也就是说只有兰陵而没有笑笑生。
兰陵不是地名,哪是什么呢?“蔡说”认为:“兰陵”是酒的代名词,就像“杜康”一样。读过《金瓶梅》的人都知道,书中人物都嗜酒,每次宴席都少不了酒,而书中的主打酒就是金华酒。据王利器先生主编的《金瓶梅词典》221页注释:金华酒或谓即兰陵酒。明李时珍《本草纲目》卷25:东阳酒即金华酒古兰陵也。这说明金华酒可以称之为“兰陵酒”,因而兰陵是一种酒名。
确定了兰陵是酒的代称,那么笑笑生呢?笔者认为笑笑生是同音假借,小生是南戏中的男主角,“笑”黄岩读音近于小,笑笑生即小小生,也就是现在说的小青年。“兰陵笑笑生”就是嗜酒的小青年,贱称酒徒。这里要说明的是,嗜酒现代人认为是陋习,称为“酗酒”,而古代人可不这么看,喝酒是男子汉的本色,就像诗仙李白斗酒诗百篇,竹林七贤个个烂醉如泥,他们的嗜酒轶事,历来都被人们传为美谈。
“蔡说”认为:《金瓶梅》作者是明代黄岩人蔡荣名,他以兰陵笑笑生为笔名,以酒徒自诩,是其性格使然。”从蔡荣名存世的诗集《芙蓉亭诗钞》中可以看出,蔡对大文豪王世贞十分崇拜,以能得到王的赏识为荣。由此我们推断,兰陵笑笑生是蔡荣名从王世贞的赠诗中得到启发而拟定的,王世贞诗曰:“吾怜蔡去疾,不去陶陶酒人疾。”去,古义为离开,陶陶,快乐的意思,陶陶酒人,即快乐的酒徒,也就是说你离不开一个快乐的酒徒的本色。蔡荣名就以笑笑对陶陶,以兰陵对酒人,兰陵笑笑生,也就是快乐的酒徒。
《金瓶梅》作者蔡荣名精通古文辞,还可以用古文辞破译兰陵两字。《尔雅·释草》《说文解字》解释:“兰,香草也。”“陵,草名,苕,陵苕,一名为陵时(现在叫凌霄花)。”“蔡,草名。”原来,兰、陵、蔡都是草名。因此,作者挑了兰陵作谜面,蔡为谜底,让后人射虎。《尔雅·释草》说:“木谓之华,草谓之荣,不荣而实者谓之秀,荣而不实者谓之英。”草的花谓之荣,这句话说的多好啊,如果兰陵两个字,“兰”诠释为草名的蔡,“陵”亦当做草名,草谓之荣,草名谓之荣名,兰陵就是蔡荣名,兰陵笑笑生就是蔡荣名笑笑生。
“蔡说”的二大发现,合理地解释了《金瓶梅》作者起的“兰陵笑笑生”笔名的含义,回答了作者为什么要隐姓埋名的原因,使“蔡说”的理论体系更加完整、科学,为《金瓶梅》研究作出贡献。
来源:新华读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