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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把研究工作排到了95岁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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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线sunsky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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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  发表于: 2011-06-24

他们有的是知名学者、教授,有的是政府官员,但在昨天的武汉大学宋卿体育馆,他们都只有一个共同的身份——中国刑法学宗师马克昌的弟子。昨日起,武汉大学在宋卿体育馆设立灵堂,接受社会各界对马克昌先生的吊唁,分散在全国各地工作、已经功成名就的“刑法学马家军”们纷纷赶来,只为在先生的遗像前深深鞠上一躬。前晚7时16分,新中国刑法学的主要开拓者和奠基人之一,中国法学会刑法学研究会名誉会长、最高人民法院特邀咨询员、湖北省首届“荆楚名家”、武汉大学人文社会科学资深教授、博士生导师马克昌因病在汉去世,享年85岁。


武汉大学刑法研究室主任陈家林——


病床上改书稿先生有两大心愿没完成


武汉大学刑法研究室主任陈家林是马克昌的爱徒之一。前天晚上赶到医院见了恩师最后一面之后,沉浸在巨大悲痛中的他一直没有合眼,惦记着先生未尽的两大心愿:“他最想写的是《宽严相济的刑事政策研究》,已经发表了相关文章六七篇,还没来得及结集出版。另外,他想著一本《刑法总论》,已经搜集了大量资料,还没开始写作,先生就已经去了。”


病床上一字一句修改《刑法学》


在陈家林的记忆里,马克昌身体一直很好,“在没住院之前,他坚持每天散步4000步。天气好就在珞珈山下溜达,下雨天就在客厅里走,如果出差,在火车上他也把这个习惯坚持了下来。” 所以5年前学生们带他去体检,医生还表扬他是八十岁的年纪四十岁的心脏。


马老每天都坚持做研究,写书,一天最少两三千字。“可以说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会这么早离开。有时候我陪先生一起散步,他跟我谈自己的规划,感觉他至少把工作安排到了95岁。”


热爱工作的马老病重期间依然坚持治学。他参与编写了我国恢复法学教育后出版的第一部权威刑法学教科书《刑法学》。今年这本书要进行大规模修改,马克昌要修改其中的四个章节,涉及到大量的内容。“有些不是因为法律发生了变化,而仅仅是理论有了进步,他也要进行更新。书中引用了一些资料可能再版过,相关内容所在的页码可能发生了变化,他也要一一修订。”陈家林说,先生病重前就已经把自己所负责的部分全部修改完。拿到先生的手稿,上面被修改得密密麻麻,“我爱人看到这个稿子眼泪都掉下来了。”


今年9月,新入学的法学本科新生们就会用上这次修改再版后的教材,但马老永远也看不到了。


博士生最爱也最怕的老师


由于不会上网,只要身体稍微好点,马克昌就叫学生把各种参考资料带到医院。病房的柜子全部堆满了书。“每天的法制日报、检察日报是他必看的,不仅看,他还专门买了把剪刀,遇到他觉得有意思的案件,就把相关的报道剪下来研究。”


此前,担心马克昌身体受不了,陈家林提出先生口述他来整理,被马老拒绝了。


马老在病床上还亲自给博士生修改毕业论文,直到今年4月,他病得越来越重,才提出由陈家林先改,他再来看一遍。“可以说,博士生们最爱也最怕他。每次博士生答辩,20万字的论文,提出一针见血意见的一定是马老。”


这次的博士毕业论文整理好后,陈家林再次去看马克昌,当时他已经被送进重症监护室,发着烧,一天没吃东西。陈家林通过视频告诉先生:“您的论文我整理好了,就等您出来把著作完成。”躺在病床上、插着氧气管的马克昌第一次表现出对身体虚弱的无可奈何:“我尽量吧!”他说话的声音很小,非常含糊,“但是我听见了,那恐怕是先生第一次有了不好的预感。”


陈家林说,他已经下决心尽快促成先生未竟之作《宽严相济的刑事政策研究》一书的出版。至于先生的《刑法总论》,不仅要求丰富的法律专业知识,而且要求文史方面造诣精深,能够胜任的学者寥若晨星,“恐怕会成为永远的遗憾。”


70岁还能背诵《滕王阁序》


除了法学知识精湛,马克昌在文史方面的修养也是极深,记忆力惊人。“他70岁的时候还能完整地背下《滕王阁序》。”童德华说,2001年的时候,他跟马克昌一起去济南开会。当时住的宾馆房间里有一张大明湖的照片,马克昌看到后,当场背了一首关于大明湖的宋词,让他佩服不已。


生活上,马克昌是个十分节俭的人。“他常常跟我说,不要住大房子,不给国家添负担,只要一间小房,安静就行。”陈家林说,有一次他在先生家谈工作到很晚,师母留他吃了晚饭,他自告奋勇去洗碗。“结果我一用力,那个碗被我洗破了。那碗用了很久,上面已经裂了条缝。”


“但他在学术上从不将就。”马克昌曾推荐陈家林到日本留学,并且二话没说借给他两万块钱。


武汉大学法学院资深教授李龙——


在楼下直接叫我名字的只有马克昌


同样是武汉大学法学院资深教授、博士生导师李龙是马克昌担任助教后的第一批本科生。巧的是,马克昌是珞珈山一代法学大家韩德培的学生,三人都是武大法学院资深教授,一脉相传。


文革期间,两人一起被打成“右派”,共同下放到蕲春县的一个农场。当时马克昌被分配在伙房,他被安排做基建工作。农场生活艰苦,两个人偶尔交流,都互相鼓励和打气。


文革结束后,李龙由于种种原因,没能回到武大,去了湖北师范学院。马克昌任法律系主任以后,为了把李龙调回来,先后派人到湖北师院去了七八次。马老甚至想了一个办法——跟湖北师院签了个合同,借调李龙三年,如果三年后武大不放人,就要赔偿湖北师院5万块钱。这在当时是很大的一笔数目。1988年,终于把李龙给调回了武大。


“我们两家常常走动,我刚调到武大的那几年,偶尔还到马老师家吃饭。”虽然现在也是一代大家,但因为曾经是马克昌的学生,李龙现在习惯性称呼马克昌为“老师”,而马克昌则直呼他的名字。“在楼下直接叫我名字的只有马克昌。”


两位亦师亦友的法学大家私交甚好。马克昌喜欢喝酒,两人一起吃饭的时候,李龙常常看着他豪饮,“他竟然从来没醉过。”直到最近五六年,因为身体的原因,马克昌开始严格控制酒量,每顿饭不超过六小杯。


“他留给我最深的印象就是学而不倦的精神,一直到现在还在做学术研究,这点很值得尊敬。”李龙说,两人也偶有争论。马克昌为人直爽,有话就说,有时候两个人因为一些看法不一致,争论激烈的时候也有,但是这丝毫不损害两人的友情。两个月前,李龙专门去医院看望这位昔日的师长,当时他已经住进了重症监护室。李龙站在门外看了好久,最后默然离开。


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刑事司法学院教授童德华——


老师经常说自己不是包公,做不了什么


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刑事司法学院教授童德华是马克昌1999级的博士研究生。他之前学的是政治学,所以算得上是马老招收的第一个专业跨度大的学生。


“他对工作很有热情。” 这是童德华对恩师最深的印象。2003年,马老花了四年时间写就的80万字著作《比较刑法原理——外国刑法学总论》出版,这是中国比较刑法领域最全面的教科书和专著,曾获第六届国家图书奖和中国法学优秀成果奖一等奖。


“他那时候经常要参加社会活动,晚上一般十二点多钟才睡,别人休息了,他还在做研究。”童德华担任该书部分章节的校对。他发现,老师所引用的日文注释非常规范,他觉得其中一些语句生疏,试图换成自己更容易理解的语言,但很快被马克昌制止了:“很多引用是早期日本学者所用的,有一定的规范,不能改。”很多年过去以后童德华发现,这些内容真的不能改,“稍有改动意思就变了。”


因为马克昌在刑法学界的地位,好多人慕名给他写信,大多反映案情。有时候马克昌跟学生开玩笑:“老百姓都把我当包公了,实际上我只是个普通教授,做不了什么”。


童德华听恩师讲过一个故事:有一次马克昌跟一位武大教授出差去北京,在列车餐车吃饭时,列车长一眼认出了马老,不仅马上给他们张罗点菜,还非要请他吃饭。原来,列车长的岳父当年在河南承包了一家企业,赚了不少钱。后来因为贪污罪被当地司法机关判处死刑。家属几经周折找到马克昌,向他求助。马克昌在认真研究了卷宗之后认为,司法机关的量刑过重,他很快给当地写信反映了这一问题,“最后列车长的岳父仍然获刑,但免于一死,一家人对马老师感激不已,逢年过节会给老人家带点土特产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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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看该作者 沙发  发表于: 2012-07-09
活到老学到老,这样的话语在他的身上真是体现的无比的明显甚是突出,我们的国家就是需要这样的人,需要这样的爱岗敬业的精神。
离线不再流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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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看该作者 板凳  发表于: 2013-06-18
活到老,学到老,每天都很充实,所以人家很成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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